任老還重視文獻的揭示工作,讓文獻流通起來,最大限度地提供服務。在《瞭望周刊》第26期的採訪中,任老講到北圖的經歷。他說清政府時北圖與其說是圖書館,不如說是個藏書樓。它真正向現代圖書館轉變是從蔡元培任館長時開始的。這種轉變的標誌就是由單純的收藏變為藏用結合,不僅僅是收藏,傳之後世,還要服務社會,服務當代。在2009年《中國圖書館學報》訪談中,任老在談到他任館長以來國圖的發展變化時說:“其中最重要的一個變化是,過去我們館偏重文獻資源的收藏和整理,流通考慮得少。我來之後,在努力扭轉,越是希見的東西,越要跟社會見面,不要鎖起來。重藏輕用的局面現在已經得到了改善。”因此他重視傳統文獻的揭示工作。中華再造善本工程啟動時,他特意為工程題詞:“蘭台秘笈分身有術,宋刻元刊原貌長存。”贊許這一工程嘉惠學林。他還身體力行,任館長以後,領導了空前的古籍文獻整理工程,依托國圖的館藏,整理古代文獻。他歷時十餘年,以國家圖書館館藏《趙城金藏》為底本,主持編纂107卷《中華大藏經》。就在去世前,他還在主持規模達2億字的《中華大藏經續編》編纂工作。2004年,看到世界範圍內收藏的敦煌文獻都已陸續出版,而國家圖書館所藏敦煌文獻卻由於經費原因不能面世,任先生心急如焚,致函有關部門:“今我國力日昌,倘若國家對此項目能有一定的投入,我願意盡我九旬老人的綿薄之力,使這個項目在三年左右的時間全部完成,還敦煌學界能完整使用資料的一個願望。”在任先生的主持下,如今150巨册的《國家圖書館藏敦煌遺書》已陸續出版。此外,他生前還主持著《中華大典》的編纂和點校本《二十四史》的修訂工作。讓國家圖書館珍貴的館藏得到社會的廣泛使用,任先生把此視為他作為國家圖書館館長的責任。任老有時和我講,他整理古代文獻,可以說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但是,這也是他作為館長的一份工作和責任。他預測,中華民族文化的鼎盛期可能要在20年後到來,我們這一代人的責任就是做一些文獻的積累和整理工作,為文化高峰期的到來打基礎。他還希望我也能組織人多做一些文獻整理的事情。
任老常常講,圖書館沒有讀者,就如同魚失於水,缺了存在的依據。國家館為普通讀者服務是天經地義。關鍵在於怎樣服務,提供什麼樣的服務。應該是人有我有,人無我更有。他在任館長期間,著眼於專藏閱覽室的建設。1987年,就在任老履職後的新館開館之際,設置了9個專藏閱覽室,主要有國際組織和外國政府出版物閱覽室、日本出版物閱覽室、圖書館學資料室、馬克思主義研究資料室、國內資料閱覽室、美術資料閱覽室、軟科學資料閱覽室、國外大學指南閱覽室。1988年又開放了善本特藏閱覽室,1990年增設了少數民族語文文獻閱覽室,2001年設立博士論文專藏閱覽室,到2003年,共設專藏閱覽室16個。2009年,國家圖書館又增設了法律文獻研究中心和中國學文獻研究中心。現在看起來,這些專題閱覽室的建設,符合國家館需要的戰略性布局,突出了國家圖書館作為研究型圖書館的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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