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世紀“守正創新”的大國文化不是擴張性文化,不是“中國威脅論”的衝突性文化,不是西方人眼中愚昧落後的衰敗文化。中國文化是具有境界的精神文化,是懷有天下觀之博大精神的博愛文化。中國文化學者應該堅持在守正創新中可持續地文化輸出———中國應該在“物質現代化”進程中開始實現“精神現代化”,為人類帶來更多精神價值財富;中國的現代化必須從本民族高度向人類共同高度出發;堅持文化拿來與輸出中的自主創新,使中國思想成為人類思想。
實踐中國元素和現場的意義
讀書報:您這次通過與美國大學師生的現場交流互動,直觀地向西方人展示了中國文化和藝術的魅力,您如何評價這次交流的意義與反響?能否提供一些可供別的文化團體或者個人借鑒之處?
王岳川:中美兩國的藝術交流有兩大根深蒂固的缺陷:一個就是文化赤字,這導致了兩國交流的不對等。基本上一個世紀以來,是中國向美國學習、請教,而美國一直對中國歧視。他們一個流派出來,立即風靡中國,而美國卻從根本上忽略中國的藝術。第二方面就是由於兩國長期的文化冷戰,導致了彼此敵視、阻斷交流、文化防備。要重新修復兩國的外交很容易,但是文化的修復很緩慢,這個縫合需要雙方高精尖的文化人、掌握文化話語權的人來做。中國必須拿出看家本領,讓對方覺得你不是因襲他。現在的行為藝術,他一看就知道是玩兒剩的,你要麼拿出他聞所未聞的、具有文化差異性的中國傳統經典,要麼拿出中國傳統經典化成當代的審美意識。
我還盡可能地在演講的兩個小時內,營造一種中國元素氛圍。就像我們看的奧運會開幕式,在短時間內呈現書法、活字印刷、古琴、舞蹈等等中國元素。因此我寫書法時在屏幕上播出我演奏的二胡《二泉映月》的錄像,這些美國人很好奇,一面看著我筆走龍蛇,一面又看著我拉《二泉映月》。演講完當即就有幾個美國大學藝術學院的研究生問我,去北京大學留學有什麼條件。功夫在書法之外,要把中國文化元素做好了,西方自然就會覺得這是很精妙的。
現場的交流互動,力求顯示出一種東方的人格美和精神生態美,一種謙和大度,知白守黑,不那麼狂,保持中庸之道,謙謙君子,娓娓道來。如果我帶著一種文化侵略性貶低別人,那麼他就會貶低中國;如果我出於文化保守主義的立場,唯我獨尊,那麼他們也會認為是落後、僵化的。這些情況都沒有發生,那些美國孩子最初是很傲慢的,也是很現代甚至是後現代的,後來感覺都像是一群孔老夫子的學生,那個交流的氣氛是非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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