讖緯之學達到高峰期,當在漢光武帝即位之後。光武帝劉秀是把河圖洛書作為做皇帝的天命根據的第一人。建武三十年(公元54年),群臣上言,要求劉秀封禪,劉秀未允。兩年之後,他在齋戒時讀到《河圖會昌符》中的“赤劉之九,會命岱宗”,乃令梁鬆等人重新根據“河圖洛書”,向他說明有關封禪問題。梁鬆等查到了三十六條根據,奏請光武帝封禪。於是建武三十二年(公元56年)劉秀登臨泰山,舉行封禪儀式並刻石以記之。作為東漢開國皇帝的光武帝,一方面對於應運而起的圖讖進行編纂修定,另一方面又親臨泰山搞封禪活動,宣揚皇權神授,這些做法使得河圖洛書日益正統化和神聖化。如《後漢書.張衡傳》所雲:“初,光武善讖,及顯宗、肅宗因祖述焉。自中興之後,儒者爭學圖讖,兼附以妖言。”此後,明帝、章帝等沿襲其風,大搞圖讖,河圖洛書對當時儒學和整個社會文化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據《三國志.魏書.文帝紀》裴鬆之注引,當時群臣向曹丕上勸進表時,亦紛紛援引《河圖洛書》,如太史丞許芝表稱:“伏惟殿下體堯舜之盛明,膺七百之禪代,當湯武之期運,值天命之移受。《河》、《洛》所表,圖讖所載,昭然明白,天下學士所共見也”。“且《易》曰:河出圖,洛出書,聖人效之。以為天文因人而變。至於《河》、《洛》之書,著於《洪範》,則殷、周效而用之矣”。接著,相國華歆、太尉賈詡、禦史大夫王郎等又奏稱:“《河圖洛書》,天命瑞應,人事協於天時,民言協於天叙。”後來此三人又率九卿上表雲:“伏惟群臣內外前後章奏,所以陳叙陛下之符命者,莫不條《河》、《洛》之圖書,據天地之瑞應”。正是從河圖洛書中尋找到如此充足的依據,於是曹丕順水推舟,擇日告天,從漢獻帝手中接過了禪位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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