讖緯之風盛行不僅使河圖、洛書成為帝王接受天命的符瑞,而且更被作為政權正統的象徵所在。剛上台的帝王,總想利用河圖洛書中的讖緯迷信思想,來尋找他該做皇帝的理論根據。龍馬負《圖》出於河、玄龜背《書》出於洛,是讖緯文獻中出現得最多的帝王受命神話和祀典。因此,讖緯中的河圖洛書為數頗多,如《河圖會昌符》、《河圖合古篇》、《雒書甄曜度》等,據日本學者安居香山等統計,河圖類緯書有43種,洛書類緯書有18種。其內容多就先秦時代有關河圖洛書的只言片語,進行發揮甚至無限引申,穿鑿附會,不僅有所謂龍馬、神龜,且情節生動離奇,涉及伏羲、黃帝、唐堯、虞舜、周文王、秦始皇、漢高祖等帝王和先賢。這些神話和傳說的流行從各地留下了數量眾多的所謂負圖寺、龍馬廟等遺跡、遺址中可見一斑。
總之,河圖洛書作為一種祥瑞義蘊,龍馬也好,神龜也好,鳳鳥也好,地黃(神馬名)也好,皆為吉祥之義(物)。正是由於兩漢儒士迎合政局更替和時代需要,對其進行改造和推演,才逐步衍生出龍馬負圖和神龜貢書等具體內容,並作為中國古代經典文獻中的《易經》和《尚書.洪範》的重要來源。這種變化造成河圖洛書的神話色彩和正統意味日濃,並且開了後世河圖洛書不斷嬗變的源頭。至宋代,河圖洛書出現了又一次大的改變。北宋的陳摶、劉牧、王安石、蘇軾,南宋的朱熹、蔡元定等名儒一改前人的解《易》方式,以“圖十書九”等圖式來解釋《周易》的原理,出現了各種圖式和圖說,後人稱之為圖書學派。而北宋的歐陽修、程頤,南宋的薛季宣、林至等則主張疑古辨偽,求真信實,認為自漢至宋的所謂河圖洛書皆為附會之作,不足為憑,後人稱之為反圖學派。雙方針鋒相對,對河圖洛書的具體內涵、地位等爭論不休,對理學、易學乃至中國傳統文化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