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震遠:研讨会结语
我們應該從美國對外政策制定和執行的角度,有一個全面的審視。
小布什到零八年沒事了,換一個美國總統,希拉里也罷,甚麽人也罷,我們看美國今後的政策會怎麽走,這對我們來講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關注中美關係二十多年,回顧這二十年的過程,我感覺我們對美國的認識,起伏波動太大。比如大家剛才談的新保守主義問題,在九一一以後這個思潮確實好像一下子成了大氣候。但是實際上,即便在那個時候,從九一一到二00五年底,也不能簡單地說新保守主義就是美國對外政策的全部。我爲甚麽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講到要回顧小布什政府對外政策的成功與失敗,或者說失敗與成功?因爲伊拉克的失敗是不爭的事實,大家都看得很清楚,這在美國國内也成了小布什政府非常頭痛的問題;但是小布什政府的對華政策,你不管他出於甚麽目的,應該說對华政策在九一一以來,還是成功的。
咱們可以這麽設想,如果按照二00一年中美軍機相撞和在臺灣問題上的表態,當時的那種中美關係的狀況,如果那麽衝撞下去,小布什政府今天將會是個甚麽處境?如果伊拉克搞得一塌糊塗,與中國又搞得一塌糊塗;而如果與中國的關係搞得一塌糊塗,至少朝核問題沒辦法。如果是這樣的話,小布什政府那可真是遇到了真正的、全面的困境了。正因爲小布什政府的對華政策應該說是成功的,在很大程度上減輕了美國所面臨的戰略困境。
我甚至這麽認爲,從這個意義上講,小布什的對華政策和中美關係,實際上成了小布什政府的一個戰略資產,而不是戰略包袱。
那麽反過來,我們怎麽來認識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在很多情況下,我們倒是隨著外邊的輿論,包括美國的某種輿論走,我們的主見、我們的主心骨,好像很多時候把握不住。
爲甚麽會這樣?當然中美關係有起伏,可能我們的神經在中美關係這個問題上總是高度緊張的,出了一點問題,好像我們的反應都是放大的,而不是很務實地看待中美關係問題。這樣,其實對我們並不有利。我在這裡絕不是要抹掉中美之間的衝突和矛盾,中美之間有矛盾和衝突是正常的,沒有才怪呢,問題是怎麽來把握。所以我才姑且提出這麽一個觀點,就是“中美關係趨於成熟論”。這個觀點,至少在我看到的文章裏面,還沒有這麽明確地提出來。我去年在《中國評論》月刊二月號上寫了一篇文章,就叫“中美關係正在趨於成熟”。我感覺,如果有這種認識,對於我們是有利的,倒不是為我自己的觀點吹噓,而是真的認爲我們應該有這種心態。以前有幾位老專家提出要以平常心來看待中美關係,我是很贊成這種説法的。但是我們不少人的腦子深處,還是想著“美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在當今的世界上,誰還想著滅亡中國,不敢說,但是至少正常人不會這麽想。
如果說遠一點,關於建設和諧世界這個理念,不是爲了給中央的提法貼金,而是從内心非常贊同這個理念。我曾經在一篇内部報告裏面寫道,和諧是世界發展的趨勢,我們對這一點要有認識。很多人看到的是當今世界極不和諧,這也是事實,但是問題在於,無論是兩次世界大戰,還是冷戰,還是別的七七八八的事。第一沒有毀滅世界,第二世界始終在向前發展,這本身就説明和諧這個大趨勢,它的作用是遠遠超過了不和諧;否則的話,這個世界早就不存在了。
從年輕的時候,我就有這個理念,就是這個世界應該是和諧的。所以我正在考慮一篇關於“構建和諧的中美關係”的文章。就是説,在中美關係趨於成熟的前提下,要更進一步構建和諧的中美關係。
評論員簡介:
姚雲竹:軍事科學院世界軍事研究部亞太研究室主任、第十屆全國人大代表、博士生導師、中國國際戰略學會研究員、中國軍控與裁軍協會理事。主要從事亞太安全、美國軍事事務、中美關係與兩岸關係等領域的研究。
劉建飛:中共中央黨校國際戰略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外交研究室主任。曾就讀於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師範學院、中國人民大學、北京大學,獲學士、碩士、博士學位。先後在英國倫敦經濟政治學院和美國哈佛大學做訪問學者。出版個人專著《美國與反共主義——論美國對社會主義國家的意識形態外交》、《21世紀初期的中美日戰略關係》、《中美日戰略關係的演變 ——1899-1999》等8部,發表論文150餘篇。
牛軍: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外交系副主任、教授。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获法学学士、硕士、博士学位。后在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任美国外交研究室主任、研究员;2000年调北大。曾先后在美国、挪威等国做访问学者。出版过多部关于美国问题及国际问题的中英文著作。
袁征:中國社科院美國研究所副研究員、中國社科院研究生院博士畢業,主要研究美國政治及中美關係,發表許多有關美國問題的研究文章。曾在南京大學──霍普金斯大學中美文化研究中心學習,並作為訪問學者在美國斯坦福大學等處進修。
張焱宇: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美國所副研究員、博士,主要從事美國内政和中美關係研究。
黃放: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美國所助理研究員,法學碩士,主要從事美國内政、中美關係研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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