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本章主要叙述了1786至1867年英國建立和鞏固海峽殖民地的歷程以及圍繞婆羅洲展開的英荷之爭,其中還突出了東南亞地區的海盜猖獗問題。海峽殖民地最初主要包括檳榔嶼、馬六甲和新加坡,也是英國對馬來群島建立正式殖民建制的開始。從地理上看,檳榔嶼和新加坡分別位於馬六甲海峽的東西兩端交通咽喉處,而馬六甲位於海峽中間處,英國對這三個重要港口的占領打破了荷蘭人一度保持的對馬來群島貿易的壟斷權,對日不落帝國的意義非常重要。由此,至1867年,海峽殖民地終於改隸殖民部管轄,地位大大提升。由於1824年英荷條約的簽訂,英荷在馬來群島明確了各自的勢力範圍,而這一時期海峽殖民地所面臨的主要問題就是處理內部各蘇丹國的矛盾以及來自暹羅和緬甸的外部威脅。客觀地說,海峽殖民地的建立和發展奠定了以後馬來西亞(尤其是西馬)和新加坡的國家基礎。
婆羅洲又叫加裡曼丹島。一直以來,該島的開發和文明進程都比較緩慢和落後,歐洲殖民者對其興趣也不是很大。不過該島東邊的香料群島倒是大航海時代歐洲人趨之若鶩的寶地。隨著歐洲列強對馬來群島領土爭奪日益劇烈以及貿易的迅猛發展,婆羅洲位於馬來群島中心部位的區位優勢凸現出來。對婆羅洲的滲透和爭奪主要在英荷之間展開,其間還有婆羅洲各蘇丹國尤其是文萊的參與。今天加裡曼丹島一分為三的領土劃分從那時就可見端倪。詹姆斯•布魯克利用自己英國臣民的身份在婆羅洲的沙撈越不斷拓殖,終於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王國——一個“獨立的”白人統治者的王國。其實像詹姆斯•布魯克這樣的人物,在西方對外拓殖的歷史上可謂數不勝數——他們最初從母國那裡獲取支持得以在海外建立由自己統治的殖民地,以後又想辦法脫離(或者說是背叛)母國(宗主國)取得名義和事實上的獨立地位。從更寬泛的意義來講,像美國國父華盛頓、拉美獨立運動的白人領導者玻利瓦爾以及聖馬丁幾乎都是如此,通過反對他們的祖籍國求得殖民地的獨立和自由——在為了爭取自由權利的面前,血緣感情已不重要。
本章還提及了東南亞地區的海盜現象,這些海盜主要由當地人以及遷移過來的華人組成,當然可能也不排除白人冒險家,因為西方對外殖民過程中許多的英雄人物都是帶著海盜骷髏旗的航海家。其實,海盜的滋生與西方列強對馬來群島居民的掠奪破壞也有很大關係,既然無以為生,唯有舍命相博——這和今天肆虐亞丁灣的索馬里海盜又是何其相似!時至今日,東南亞海域依然是世界上海盜活動最猖獗的地區之一。通常,海盜活動的區域多是因為該地區的沿海國家比較落後貧窮,又位於非常繁忙重要的海上貿易通道上。書中寫道,“正是歐洲海軍強國缺乏對抗他們的一致行動,才使海盜活動維持得那樣持久和成功”——對於今天,這句話所闡明的道理依然適用。不過,要根治海盜問題,除了硬的武力,軟的一手在哪裡呢?一句話,索馬里海盜的猖獗,歸根結底在於其國家失敗和無政府狀態。
第三十章
拿破侖戰爭的結束為英國和荷蘭改善關係提供了前提條件,1816年英國將爪哇移交給荷蘭。荷蘭由此恢復了在爪哇的宗主權並進一步向印度尼西亞前進。1825年至1830年爆發的爪哇戰爭以及此後荷蘭國內發生的比利時人民獨立起義使得荷蘭內外交困,財政吃緊。爪哇戰爭也給爪哇本身造成了巨大破壞,爪哇財政陷入破產境地。因此改善爪哇經濟形勢成為緊要的任務,這就促成了新總督波士推出的“種植制度”。如霍爾所說,這種制度“只不過是在原來的實物地租和強迫供應制上披上一件新的外衣而已”,一語道出它的本質所在。而且這種制度發揮的作用也發生了變化——“在過去只不過是挽救爪哇免於破產的一種權宜之計,而現在卻成了挽救荷蘭、最後是犧牲爪哇的利益而使荷蘭富裕起來的一種固定的制度”,以致於在1843年和1848年期間以及1848年到1850年期間爪哇發生了連年大災荒。馬克思在《不列顛在印度統治的未來結果》一文中創造性地提出了殖民主義的“雙重使命論”,即破壞性使命和建設性使命,爪哇“種植制度”的歷史作用的變化正是對馬克思論斷的鮮明注腳。對於殖民主義的建設性使命必須用歷史的辯證的眼光去看待,要永遠相信宗主國和殖民主義者是從來不會真心希望殖民地發展繁榮的——所以宣揚“中國應該被殖民統治300年”的劉曉波之流注定被歷史和人民所唾棄。
書中關於蒂博尼哥羅起義的記載讓筆者大為吃驚,因為筆者以前看到的國內對於這段歷史的描述與之出入較大,而且還一直對這位勇敢偉大的日惹公國的王子充滿崇敬之情。這再一次印證了意大利歷史學家克羅齊的名言“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不僅如此,甚至不同時空下的人們對同一個歷史事件的記載和理解都各有不同。對蒂博尼哥羅起義的歷史,筆者的確陷入了孰真孰偽的思想漩渦中。書中還叙述了一個細節,蒂博尼哥羅起義後大肆屠殺的不僅有歐洲人還有中國包稅者。且不論中國包稅者此前的所作所為,至少這個事件應該可以列入印度尼西亞一系列反華排華浪潮的歷史清單中。至於早期的中國移民中,由於聰明勤勞,在當時有些人可能也扮演了歐洲殖民者幫凶的角色,因此為當地土著人所痛恨,這一點也是不能忽視的。
第三十一章
本章關注的是英國在馬來亞和婆羅洲的前進運動,從題目就能看到今天馬來西亞聯邦的兩大組成部分即西馬(馬來半島)和東馬(婆羅洲的沙巴和沙撈越)。從時間上考慮,英國的前進運動與荷蘭在印度尼西亞以及法國在印度支那的進展幾乎吻合,這就是書中所引述的“新的帝國主義精神的象徵”。關於帝國主義,列寧曾作出過精准的分析。隨著第一和第二次工業革命的完成和推進,西方列強步入了帝國主義階段,由此掀起了瓜分整個世界、對外進行資本輸出的狂潮。馬來亞和北婆羅洲完全成為英國人的殖民地也在此時。在馬來亞,由於面臨馬來酋長國的內哄以及華人社團的不馴,英國的統治方式只能根據時勢變化而作出調整——從駐扎官制度的間接統治到成立馬來聯邦的統一管理,最後馬來亞的政體在二戰爆發前形成了三種類型:海峽殖民地、馬來聯邦和馬來屬邦。日後它們和婆羅洲的沙巴、沙撈越共同構成了馬來西亞國家。英國對北婆羅洲的前進主要是通過英國臣民的殖民公司進行的,而這也與西班牙放棄對婆羅洲的主權要求有關係。北婆羅洲就是以後的沙巴。白人的布魯克公國也不斷擴張領土,形成了以後的沙撈越。英國對沙撈越和北婆羅洲的保護基本形成了以後的東馬來西亞的版圖。夾在縫隙中的弱小的文萊蘇丹國命運也只能任由擺布,成為英國的保護國。
第三十二章
荷蘭在印度尼西亞的拓殖運動有著鮮明的特征:重視爪哇本島而忽視外部領地;強迫種植制度以及各種有利可圖的專利制盛行不息。荷蘭政府對爪哇以外領地實行不干涉原則,只要求本地酋長保持對巴達維亞當局的忠誠,這是一種比較脆弱和無效的殖民管理方式。更多的可能是為了防止外來的干涉,荷蘭必須維持在整個印度尼西亞的統治地位。為此,殖民當局甚至不顧荷蘭政府的反對積極開發外領,這包括婆羅洲、亞齊、巴厘以及小巽他群島和馬魯古群島等等,對這些領土的領有使得荷屬東印度的版圖基本形成,這也奠定了以後印度尼西亞的國家版圖。
在荷蘭殖民史上最漫長和最棘手的一次戰爭莫過於“亞齊戰爭”,這場戰爭從1873年開始斷斷續續打到1913年才結束,但荷蘭對亞齊地區的軍事管制一直到1918年才取消。與印度尼西亞其他地方相比,亞齊人的文化特性和族群記憶都非常鮮明,使得亞齊人成為印度尼西亞眾多族群中的“另類”。族群政治的慣性在亞齊人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以致於在印度尼西亞獨立建國後,亞齊分離運動仍持續不斷,與中央政府展開長期的武裝對抗。亞齊分離運動成為印度尼西亞中央政府抹之不去的陰影,荷蘭殖民者為征服亞齊狠狠地跌了跟頭,印度尼西亞中央政府在處理亞齊分離運動問題上是否會重蹈覆轍呢?人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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