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方面,就是卡紮菲政策的搖擺性造成的國際孤立。簡單的說,卡紮菲早期的政策是冒險主義,晚期的政策是投降主義。所謂的冒險主義,就是他在策略上,採取了很多超出國力本身,而且是一種不必要的刺激對手的政策。比如說阿拉伯世界,他主張要推翻阿拉伯君主,對海灣君主惡言相向,這事就得罪了類似于像沙特、阿聯酋這樣的國家;面對西方,他又採取國家恐怖主義政策,製造空難,對利比亞國家聲譽有害無益,結果讓西方抓住了把柄,對他進行制裁和打擊。對中國這樣的本來應該努力團結的對象,他又因為與台灣關係搞的非常近,所以使中國和利比亞關係事實上也沒有那麼好。這種政策,使其成為“國際孤兒”,關鍵時刻誰也不會幫他。他等於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後期他又搞投降主義,從2003年伊拉克戰爭以後,卡紮菲真的是被嚇破膽了,他主動在2003年底放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後來又聽他兒子的話,跟西方搞關係,幾乎把所有的石油合同都給了西方。這樣的政策,其實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作為對比,我們可以看看伊朗,在伊拉克戰爭以後,伊朗始終是堅持發展核計劃,同時不斷研製新武器,和西方也敢於鬥爭,所以使得伊朗這樣一個人們早就認為是下一個打擊對象的國家,安然存在至今。而像利比亞這種投靠西方,被認為是比較安全的國家,反而率先成為打擊對象。
另外,利比亞戰爭之所以在今年爆發,還有兩個變數因素:一個因素是金融危機導致西方對外轉嫁危機。第二個因素是美國衰落,中東出現空白,而歐洲試圖憑藉它的力量來填補。
綜上,有三個問題值得思考:第一個,就是從利比亞戰爭來看,我們這個世界到底是和平與發展的時代,還是戰爭與和平的時代?和平與發展是我們的主題,這是國內共識。但從現在西亞北非動盪看,如果說埃及等國的國內動盪是革命的話,那麼利比亞戰爭肯定是一場新的局部戰爭。而且未來這種事情還會有。通過這個事情我們如何看待國際形勢,進而在新的判斷基礎上,制定我們的對外戰略,值得認真思考。第二個問題,從卡紮菲被挨打的命運來看,我們應該奉行一個什麼樣的對外戰略。第三個問題,中國的處境,就是我們安全環境,變得更好還是更壞?現在西方已經出現聯合趨勢,利比亞戰爭本來是英法的事,但是美國也在幫忙;當年伊拉克戰爭其實是美國的戰爭,但是歐洲也來幫襯。他們這種聯合趨勢,有點兒像過去一戰以後形成的凡爾賽-華盛頓體系,這個凡爾賽-華盛頓體系,針對對象是類似于像蘇聯這樣的社會主義國家,還有第三世界。那麼現在這個體系重新開始出現,中國的處境是一個什麼樣的處境?我覺得可能會變得更加糟糕。
郭震遠:好!下面請趙會榮,主要是談中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