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地區地處祖國邊疆,是秦皇漢武建立過文治武功的地方,又是絲綢之路和中西交通的重要通道。一個世紀以來在甘肅、新疆發現的大量漢代簡牘真實而生動地記載了這一歷史的全貌,是研究西北史、秦漢史以及中西交通史的重要資料,並深刻地影響了一個世紀以來的學術研究。
兩千年間,中國的歷史文化得以保存,竹木簡牘作為書寫材料和文字載體承擔了這一歷史重任
簡牘的使用年代在古書裡很早就有記載。《尚書.多士》有:“惟殷先人,有册有典”。甲骨文中的“册”就是簡牘用兩道編繩聯起來的形式,而“典”則是雙手奉册之形。殷革夏命,是在公元前17世紀。如果這個記載不誤,那麼早在公元前17世紀,竹木簡牘就已作為文字的載體進入中華文明的歷史長河。這個過程經歷了多長時間?上世紀初在樓蘭、尼雅出土的魏晉文書中,除了木簡外,還有大量紙文書。學術界一般認為,這一現象說明紙張和木簡正處在相互交替的過程之中,後者已逐步退出歷史舞台。如此看來,從公元前17世紀到公元4世紀的2000多年間,是簡牘時代。2000年間,中國的歷史文化得以保存,中國的古代典籍得以傳世,中華民族的智慧和知識得以繼承弘揚,是竹木簡牘作為書寫材料和文字載體承擔了這一歷史重任。
當然,甲骨、縑帛、金、石、玉、磚、瓦、陶、璽印、封泥、錢幣等等,也都附著了大量文字信息,但它們一般都用於一些特殊的場合。只有簡牘,才兼具取材方便、製作簡易、書寫適宜、傳遞便捷、保存長久等特點,因而成為華夏民族找到的最適合的書寫材料。
正如中國古代用於日常交往的文字不是寫在甲骨銅器上,而是寫在竹木簡牘上一樣,古埃及用於社會生活的文字也不是寫在建築物的墻壁上,而是寫在紙草上。正是這種紙草和留存後世的遺跡遺物承載了幾千年的埃及文明。紙莎草是尼羅河兩岸的特有植物,剝了皮,切成木簡一樣寬窄的纖維,橫擺一層、竪擺一層,強力擠壓粘合,再浸泡去糖,然後從水里取出曬幹,就可以用來寫字。埃及人就地取材,找到了這種適合自己的書寫材料。公元前3世紀,托勒密一世在亞力山大建起了世界上最大的圖書館,其中收藏的70多萬件卷軸書籍就是用紙草寫成的。當時許多著名的科學家、哲學家、思想家和藝術家都曾來這裡讀書、研究、講學,成就了他們科學事業的輝煌。而亞歷山大圖書館和那些用紙草製作的書籍,就成了古代世界智慧的寶藏和文明的燈塔。
現在戰火烽飛,硝煙彌漫的兩河流域,在古代卻有著無與倫比的燦爛和輝煌。從公元前3200年起,先後出現過蘇美爾王國、阿卡德王國、烏爾第三王朝、巴比倫王朝、亞述帝國等等。他們發明的文字叫楔形文字,文字的載體就是泥板。用削尖了的蘆葦把文字刻在泥版上,再把泥板曬幹或燒幹。這種文字看上去像木頭楔子,所以叫楔形文字。以1851年英國“皇家亞洲學會”正式宣布貝希斯敦銘文釋讀成功為標誌,楔形文字釋讀成功。其中阿卡德文的釋讀開啟了“亞述學”的大門,古波斯文的釋讀叩響了伊朗學的大門。截至目前,世界各地的博物館收藏了大約26萬塊刻有楔形文字的泥磚,承載了兩河流域和波斯高原的古老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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