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珂珂風中,中國的漆器也備受歐洲人青睞。漆除用作墻壁和物件的塗料外,還可製作各種觀賞性的工藝品,不僅王宮裡少不了它,作為一般居家的擺設也很常見。當然這一中國特產,同瓷器、絲綢、壁紙等一樣,都被歐洲人仿制了!他們還出版了有關的專著。當然他們模仿的結果都達不到它們的母體的工藝水平或質量。
除此以外,中國的某些生活用品也引起歐洲人的興趣和模仿欲望。如轎子。1700年初,路易十四為慶祝新世紀,在宮中舉行盛大舞會。他自己穿的就是中國的服裝,坐著由八個人提著的大轎子入場,帶來全場一片活躍。但中國的轎子傳入西方後,從來沒有被人抬過,都是用手提的。這大概可以歸結為文化的差異吧。其他如折扇,尤其是絹制的聚頭扇,也成了宮廷裡的貴婦人必不可少的隨身裝飾品,不論冬夏都使用,代替了16世紀流行的羽毛扇。那時的商業廣告、書本插圖、舞台美術、演員化妝以至飯館服務人員的穿戴等等無不以中國的風格為時尚。醉心於中國的奧地利有為的女皇瑪麗亞.苔萊西亞(Maria Theresia,1717—1780)也曾親自在一出歌劇中扮演一名中國婦女。人們甚至學中國人飼養孔雀、金魚等。這就不奇怪,人們在路易十四的宰相瑪薩林家裡看到了滿滿當當的中國陳設和各色名貴的中國物品。有著同樣愛好的路易十五還曾於1764年將一席由博歇設計的、由九幅畫組成的中國主題的壁毯贈送給乾隆皇帝。在路易十五的影響下,他的美麗情婦蓬巴杜爾夫人也成了中國迷,她喜歡穿中國絲綢,也愛養中國的金魚,而且是中國診寶的狂熱收藏家。法國還有一位叫蘭菲的才女,主持一家有影響的沙龍,充當了“中國風”在民間的有力推動者。
所以,說來就不難理解了:那時許多歐洲王宮都設有中國館或中國室。比如斯德哥爾摩的夏宮、法國楓丹白露宮、凡爾賽宮、奧地利古都茵斯布魯克的宮堡、維也納的美泉宮、柏林毀於二戰的首飾宮、夏洛特堡王宮、慕尼黑的紐芬堡王宮、馬德里的阿蘭霍埃斯離宮、那不勒斯郊外波爾幸齊王的別宮等等。
退潮
自18世紀後期起,中國文化風由於歐洲人的殖民意圖而被推了回來
凡事有興必有衰。兩種不同性質的文化“一見鐘情”的單戀本來就預伏著危機。日久見人心。100年的時間說來也不算短了。隨著資本主義的急速發展及其對世界市場的日盛一日的興趣,歐洲人的進取心變成了咄咄逼人的出擊姿態。這在以封閉性和防守型的心理為特征的中國統治者看來是忍受不了的,他的“天子”的無上尊嚴更不容挑釁。還在“中國風”吹得正盛的時候,就聽到刺耳的不和諧音了。這就是1715年,當羅馬教皇聽說他在中國的傳教士居然參加中國民俗的祭祀活動,斷然下“禁約”教諭。本來對傳教士的活動越來越不放心的康熙皇帝,豈能容忍這樣的無禮,馬上下達禁止傳教士活動的諭令。傳教士們當然就不會再有歌頌中國的熱情了。只因此時啟蒙運動正在興起,才未被官方阻力影響總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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