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之前,英國國務大臣敦達斯曾給馬嘎爾尼七點建議:第一,為英國貿易在中國開辟新的港口;第二,盡可能在靠近生產茶葉與絲綢的地區獲得一塊租借地或者一個小島,讓英國商人可以長期居住,並由英國行使司法權;第三,廢除廣州現有體制中的濫用權力;第四,在中國特別是北京開辟新的市場;第五,通過雙邊條約為英國貿易打開遠東的其他地區;第六,要求向北京派駐使節;第七,在不引起中國人懷疑的條件下,使團應該什麼都看看,並對中國的實力作出準確的估計。
9月23日,乾隆發布了兩道重要的上諭,分別針對馬嘎爾尼提出的要求作出響應。《清實錄》中,記載下在乾隆五十八年八月巳卯日乾隆寫給喬治信的來龍去脈。
那天乾隆對軍機大臣說:英吉利國的表文已經譯出來了,都是些“究屬無知”的要求,只是“該國王俱表誠懇,非若使臣等自行禀請之事,可以面加駁斥”,因此,乾隆才“頒給敕書,明白諭駁。”不僅如此,這兩封信的內容基本是重複的,為什麼會發兩封內容基本重複的信呢?在第二封信中,乾隆自己說了理由:“恐爾使臣等回國後。禀遠未能明晰,複將所請各條,繕敕逐一曉諭。想能領悉。”就是說,第二封信是就著喬治所提出的各種要求,乾隆皇帝對此逐一駁斥。因為恐怕使臣說不清楚,所以寫成敕書。
後世不少學者,據此認為中國曾失去了一個“機會”,並最終導致了40多年後“不幸”的鴉片戰爭。高王凌並不認同此說。“設想當時中國即與英國建立現代外交關係暨開放五口通商,只是一個憑空的想象。作為當事人之一的中國政府並沒有任何這樣的打算,一切將從何談起。這樣不顧當事人想法的‘客觀-唯物’,豈不恰恰成了‘主觀-唯心’?”
不過,馬嘎爾尼出使卻成為西方對中國人認識轉變的關鍵事件。原來,使團回國後出版了多種游記,使得地理意義和文化意義上的中國形象都產生了逆轉。“對於英國知識界來說,這是一個觀念史上的坐標。與耶穌會士所說的相反,一個遲鈍、落後、破敗不堪的中國形象開始在西方世界流傳開來,與此前孟德斯鳩等人著作中消極的中國形象相互印證,使得西方的中國迷夢很快轉化為厭倦、輕視和鄙夷。”高王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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