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周報:從《乾隆十三年》、《馬上朝廷》,再到《乾隆晚景》,你的乾隆三部曲算是寫完了,怎麼評價乾隆皇帝這個人?
高王凌:乾隆是個愛表露心跡的皇帝,這點他和康熙、雍正有很大不同,他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喜歡把自己的意圖說出來。從我個人研究看,無論是早期還是晚期的乾隆,都在踐行一個自己的理念,他要成為“一代英主”。
乾隆自己曾經說過一句話,“持盈守成,艱於創業”。在潛意識裡,乾隆有這樣一個想法:到他這裡,清朝自康熙、雍正起已經連續三代“令主”,這在歷史上已經前無古人了,以後“倘遇庸常之主”,將會出現什麼局面?我以為,乾隆的很多作為,都是從這點出發的。考慮到這一點,我們不難理解他為什麼要採用“非常規”的措施大興文字獄。
時代周報:三部著作中你都提到,世界歷史上出現了“共時現象”,即人口增長和政府職權的加強。如何理解?
高王凌:研究18世紀,一般以人口開局。首先,人口問題具有特殊重要的地位;其次應該看到,從18世紀中葉開始,全世界的人口出現了一個與前大不相同的持續增長,直到今天,成為世界歷史上罕見的“共時現象”。
法國學者布羅代爾曾道,“一切都同人口數字及其波動相關聯”。在西方,人口在1100-1350年間有過一段長時間的增長,之後發生了急促的“退潮”;1450-1650年間重新增長,隨後“減速”;最後一次從1750年開始,從此不再“倒退”。這一時期中國和印度人口增減的節奏,與之大致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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