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國防大學危機研究中心的理論,關於國際危機的解決,有三種做法:第一種是戰爭;第二種是和平化解;第三種就是擱置爭議。進一步說,擱置爭議也有兩種,一種叫冷擱置,一種是熱擱置。原來小平與日方達成的那種擱置爭議,實際上是一種冷擱置。現在看,冷擱置是不可能了,今後很可能是一種熱擱置。我不打算把你完全攆出爭議海域,那可能引發衝突;但你也別想把我攆走。那也會導致衝突。這個問題就像潰瘍一樣,經常讓你感到疼痛,但是它不是癌症,不至於要你命。無非是壓力和疼痛麼,你經得起,我還經不起嗎?
我們很清楚,現在不是打仗的時候,不到那個份上。所以我們也不想打。我同意剛才說的,應堅持毛澤東、周恩來留下的軍事和外交傳統,堅持後發制人。後發制人雖然在軍事上我們可能會吃點兒虧,但是在道義上,在戰略上,我們絕對是優勢。
時殷弘:現在實際來看,道義外交,比過去還要重要。這種事情,一般是不能大打出手的。就是打了以後,誰贏,很大程度上靠外交,靠輿論。
徐緯地:日本要當正常國家,客觀地說,日本這個要求是可以理解的。二戰結束六十多年了,老讓日本處在一種“不正常”的狀態,這本身就不正常。問題在哪裡?日本要求正常是正常的,但它的努力方向是錯誤的。它的正常化,應該是重新融入亞洲社會,解決歷史的欠帳。但它現在卻在朝相反的方向走。它對歷史問題採取了賴帳的做法:“別的國家也有欠帳,你們為什麼老盯著我?”曾有日本人問我:“你們要我們道歉到什麼時候?”我回答說:“真誠的道歉,一次就夠了。問題是,你們的道歉是真誠的麼?”日本總是前邊說道歉,後邊馬上就又否認。這就不能不讓周邊國家懷疑,日本的道歉是真的還是假的。2006年,我曾經在柏林與一個日本退役將領有過一次深入的對話。他是個右派,但並不極端,還一些理智。我對他說,我注意到一個現象:過去一個時期,在日本,不斷有人為侵略歷史翻案,有人鼓吹要搞核武器,但總是前邊說了,就得下台。就好像毒蘑菇雖然不斷冒出來,但是它總長久不了,出來就得被鏟掉。這說明,日本土壤,已經不像過去那個土壤了。這點他也承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