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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緣與文明:建立中國對中亞常識性認知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1-05-29 00:09:01  


 
  沒有張騫,很難想象漢朝能夠成功地經營西域。公元前102年,漢將李廣利遠征位於中亞費爾幹納盆地的大宛。公元前60年,漢設西域都護府,轄區包括今新疆及巴爾喀什湖以南、帕米爾和費爾幹納盆地。“都護督察烏孫、康居諸外國,動靜有變以聞。可安輯,安輯之;可擊,擊之。”[4]張騫死後,漢朝派出的使者“皆稱博望侯”。漢朝與西域邦國之間“馳命走驛,不絕於時月;商胡販客,日款於塞下”。“當時,漢朝派出的使節,每批多者數百人,少者百餘人;一年之中,多則十餘起,少則五六起;路程遠的往返要八、九年,路程近的也要三、五年。西域的使者和商人,也跋山涉水,披星戴月,雲集漢朝邊塞。”漢宣帝(前73-前49)不僅親自接見、宴請匈奴貴族和使者,並把漢朝官屬侍禦上百人集中在上林苑,專門學習烏孫語言![5]

  張騫通西域具有世界歷史的重要意義,同時也是中原-華夏文明在歐亞大陸中西部進行經營的開始。在近代歐西強勢文明渡海而來以前,中原文明的對外交流主要就是通過西域陸路進行的,尤其是對中國歷史產生了重大影響的佛教和伊斯蘭教皆循此路而來。後文將提到,中原文明向西的經營,與其在東亞的典型的“朝貢貿易”體系具有不同意義。

  在躑躅前行了很久之後,人往往會迷失自我,為了更清醒地認識自己,我們必須回到起點。對我們要討論的中亞這個主題來說,兩千多年前的張騫應是我們的起點。時過境遷,談論張騫不僅僅是為了發思古之幽情,而是因為張騫身上所投射出來的某種穿透歷史的力量和魅力。這不僅僅是指張騫與“蠻夷”交往的個人魅力,如司馬遷所言,他“為人強力,寬大信人,蠻夷愛之”[6],更重要的是他體現了那個時代華夏精英階層自信的精神、魄力與氣象。

  在中國主流知識界存在一個知識上的盲區,那就是希臘以東、新疆以西這塊大區域,即中東與中亞。這種“無知”狀態既是歷史、語言、文化、地緣等方面的無知識,更重要的是也將那裡變成了“東方學”意義上的異域情調,對主流知識界而言,那裡不僅是地理上的邊疆,而且也是心理-文化上的邊疆與邊緣地帶。人們一方面在膜拜著歐西,一方面又沒有突破那個知識盲區的動力和主觀意願,在這種狀態下,就難以生產出關於這個地區的有效知識,更談不上建立關於中亞的常識性認知結構。在陌生與隔膜成為常態的情況下,最終的結果就是一個民族的思想落後於現實,陌生導致無知,無知又將導致盲動。

  二、地緣:東-西格局的演變

  論當代之形勢,不可獨拘泥於現世,尤不可不察上下數千年之歷史大勢。對中原王朝而言,西域問題其實就是草原帝國與農耕帝國長期南-北對峙/並立格局下出現的“西向戰略”問題。近代以來,歷史上的草原與農耕對峙的傳統南-北問題已轉變為中俄兩個大陸性國家並立的局面,這是新的南-北問題。從歷史的長時段來看,應將西域問題置於南-北對峙下的西向戰略框架內審視。迄今,中國歷史上至少出現過三種類型的“東-西格局”,分別為“西高地-東平原”、“西域-中原”以及“中國-中亞”。“東-西格局”的層層外擴,反映出中原華夏文明/政治體的壯大與拓展。

  1、西高地-東平原

  自夏商周三代至秦滅六國,華夏/中原王朝的朝代更替屬於典型的“西高地與東平原對峙”。對此問題,著名歷史學家傅斯年有過非常精妙的論說。在其名篇《夷夏東西說》(1933)中,傅先生早就指出:“東西對峙,而相滅相爭,便是中國的三代(夏商周)史。”傅斯年還申論說,中國古史自三代至東漢時期,主線乃為東西對峙:“秦滅六國是西勝東,楚漢亡秦是東勝西……曹操對袁紹是西勝東。不過,到兩漢時,東西的混合已很深了,對峙的形勢自然遠不如三代時之明了。”“到了東漢,長江流域才普遍的發達。到孫氏,江南才成一個政治組織。從此少見東西的對峙了,所見多是南北對峙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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