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特.格拉斯和馬里奧.巴爾加斯.略薩,成名已久,在文學界如日中天的地位無人可撼,在得獎之前,關於他們的介紹評論文章早已汗牛充棟,他們獲獎,可以說是實至名歸,一點都不讓人意外。托妮.莫裡森、多麗絲.萊辛、薩拉馬戈、奈保爾、勒.克萊齊奧,剛得獎的時候。他們的名字對於中國普通讀者來說可能陌生,但是在文學圈裡,各種翻譯類的文學期刊,早就有過介紹和翻譯,只是說沒有成為大眾熱議的焦點而已。
早在1992年,花城出版社就出版了特立尼達和多巴哥作家奈保爾的《米格爾大街》,一本藍封面的小册子,作為《20世紀外國文學精粹》的一種。納博科夫《洛麗塔》的首譯者於曉丹是這本書的校對,也是這套書的編委之一,這套書,因為最早在中國翻譯介紹阿赫瑪托娃、帕斯、熱內、巴別爾等重要作家,以其獨到眼光在近年逐漸成為文青們熱衷於搜集的口碑之作,但在當時,《米格爾大街》只印了區區的1500册。
勒.克萊齊奧的《訴訟筆錄》早在1992年就作為安徽文藝出版社“法國廿世紀文學叢書”的一種出版(主編是著名法國文學專家柳鳴九先生),當時的譯者是許鈞。1998年,譯林出版社再版《訴訟筆錄》,譯者換成了李焰明和袁筱一,許鈞先生擔任校對,這麼晦澀難懂的所謂新寓言體小說當時顯然不會有太大的市場,但並不表示克萊齊奧的重要性被我們忽略了。
而另一類獲獎者真的只能用另類來形容了。波蘭詩人維斯瓦娃.辛波絲卡(又譯希姆博爾斯卡),一生不過寫了200多首詩,得獎之前在波蘭以外沒什麼國際影響,儘管激發了幾米繪出《向左走,向右走》,但其實力恐怕無法與諾貝爾文學獎歷史上眾多偉大的詩人——艾略特、葉芝、希尼、埃利蒂斯、聖.瓊.佩斯、帕斯——相提並論。
當然,這樣的情況在諾貝爾文學獎的璀璨群星中確屬罕見,而且,文學審美總是見仁見智,與譯者的水準也有很大的關聯,辛波絲卡的詩歌,台灣陳黎、張芳齡的譯本就要比大陸林洪亮的譯本更勝一籌,詩意的呈現,在於選詞與韵律的結合,在這方面,台灣同行似更踩在詩歌的鼓點上。
沒聽說過不等於就是垃圾貨。2009年得主赫塔.米勒的出現不要說中國文學界,就是德國文學界都為之一驚,這是從石頭縫裡跳出來的大神嗎?不過翻閱中譯本的赫塔.米勒,除了詩歌不忍卒讀之外,她的小說用詞簡潔有力,叙述不落俗套,常有驚人之語,確屬神品。在非線性的迷幻故事中,赫塔.米勒用她對文字的控制力牢牢掌握,讓人感動、戰栗、心碎,這是文學的力量,而不是名聲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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